客廳里的氣氛莫名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僵滯中。
霍嶠迅速暫停視頻,手機反扣在桌上,若無其事地接著吃面。
謝嶼洲看了眼故作淡定的女孩,那雙桃花眼微微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,意味深長。
抬腳走過去,徑直在女孩身后的沙發坐下。
聽到男人靠近的動靜,霍嶠頓時繃緊了身子,立馬就想抱著碗遠離對方。
但最終還是沒有動。
她又沒做什么虧心事,干嘛要躲著?
霍嶠動了動鼻子,突然嗅到了一股薄淡的消毒水味道。
而源頭,似乎是在謝嶼洲的身上。
這人是去醫院了嗎?
“怎么不看了?”男人低啞微沉的聲音在她身后慢條斯理地響起。
霍嶠面不改色地回道:“太吵。”
“哦。”謝嶼洲說話的腔調有些拖,聲音低沉優雅,懶洋洋的,“我以為你心虛了。”
心虛?
她為什么要心虛?
那話又不是她說的。
霍嶠神色淡然:“那您可能是對心虛這個詞有什么誤解。”
“抱歉。”謝嶼洲單手支著額角,蒼白的臉色透著一點琉璃般的脆弱感,“是我誤會謝太太了。我也相信謝太太定不會像旁人一般盼著我早死,再拿著我的錢跟別的男人遠走高飛,對吧?”
霍嶠:“……”
不好意思。
她就是抱著當豪門寡婦的心思才嫁進來的。
霍嶠這下是真有點心虛了。
“我又不是為了繼承你的遺產才嫁給你的。”霍嶠起初的聲音有些小,但越說越理直氣壯,“而且我和你誰先死還不一定呢。”
謝嶼洲臉色驟然一沉:“胡說些什么?”
見男人心情不佳,霍嶠便不再多言,只專心吃面。
田阿姨在廚房里聽到謝嶼洲回來的動靜,急忙擦擦手出來詢問謝嶼洲中午想吃什么。
看了眼安靜嗦面的女孩,謝嶼洲淡淡地開口:“照太太吃的煮一份。”
聞言,田阿姨不由得愣了一瞬,很快又恢復如常:“好的。”
謝嶼洲身體差,平日里吃的大多是按照對方喜好搭配好的營養餐,這還是田阿姨工作以來,第一次聽謝嶼洲說想吃什么。
田阿姨去煮面了,順便給吃碗面連湯都喝干凈的霍嶠端來了一份甜品。
福管家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,手中拎著兩個藥包。
“五爺,這是孫老給您開的藥,總共是兩天的量。”
“不喝。”謝嶼洲眉眼寡淡,嗓音冷冽得不行,“扔出去。”
“稍后我會將熬好的藥端來。”福管家巍然不動,甚至應對自如。
顯然這已經不是男人第一次“耍性子”不吃藥了。
霍嶠一看那藥包就知道里面裝的是中藥。
而中藥一向味苦,也難怪這位嬌生慣養的謝五爺不愿喝。
霍嶠沒打算出聲勸說,畢竟她和對方雖然領了證,成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,但究其根本,也不過是才見面沒一天的陌生人而已。
然而,福管家卻突然看向她:“等會兒便麻煩太太看著五爺將藥喝完了。”
霍嶠:“……”
勿cue,謝謝。
似乎看出了她想要拒絕,福管家接著道:“協議里有規定,您不能拒絕任何以五爺身體為重的要求。”
是有這么一條,但她當時以為她和謝五爺婚后肯定是各過各的,這個規定也就形同虛設。
誰知道她不僅對方同住了一個屋檐,這條規定還這么快就要執行。
霍嶠頓時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般,懨懨回了一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