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曹將軍緩緩站起身,兩米多高的巨人,傲然挺立于人群之中。
正午的陽光照進陰暗的將軍府,張義這才看清這位霸主。
他堅石般的面龐上很少有表情的波動,黑褐色的皮膚異常粗燥,左臉有一道深長的刀疤,觸目驚心。
濃密的胡須垂到胸膛,粗壯的眉毛像糾纏不清的樹根,朝上豎起。一雙犀利的虎眼直視之下,任何人都會膽顫。他就像山海經里的刑天,力大無窮,擁有毀滅性的力量。
按照常理來說,這種巨人的智商都不高,但曹將軍明顯是一個例外,張義覺得,他是這一群人中最冷靜的一個。
反差十分強烈。
如果曹將軍沒有頭腦的話,早就被馬道長和梁頂天等人愚弄,成為被操縱的傀儡。事實是,曹將軍牢牢的掌控著一切。
殘酷而冷靜,讓他成為冷兵器時代罕見的霸主。
說真的,他要是歷史上的項羽或呂布的話,那就沒劉邦和劉備什么事了。
曹將軍朝門外大步走去,踏地有聲,帶起一陣冷風,夾雜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,還有羊膻味。
眾人先是閃到一旁躬身致禮,隨后跟著曹將軍往外走,如一群亢奮的猛獸出洞。
這股恐怖的勢力不好對付啊,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碾碎。就在張義發愣的片刻,李拐子拉住張義的胳膊,眉開眼笑道。
“大軍師,走,喝酒去。”
原來是去赴宴啊,怪不得那些家伙變得興奮。吃飯在廢土世界是一件天大的事,就像參加一場神圣的儀式。“吃飽一頓飯,最起碼能多活幾天。”叔叔張平安昨天晚上啃食雞腿時,含著熱淚感嘆。
這是共識。
張義對牛犇微微一笑,讓他扛上蛇皮一起去,他會讓兄弟吃上帶骨頭的肉。
三人緊隨曹將軍等人,穿過迷宮般的石墻通道前往宴會廳。李拐子說這是馬道長設計的,叫九宮八卦陣,走錯路會掉進深坑。
張義點點頭。
馬道長沒讀過正兒八經的書,但這不意味著他是笨蛋,他鉆研的是旁門左道,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家伙。
萬事開頭難,張義總算在城堡中有了一席之地。不過,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,曹將軍還沒有考問策略,就讓他做大軍師。張義昨晚苦思冥想,準備了一套類似“隆中對”的說辭,暫時用不上了。
也好,往后拖延一下,他能想到更好的策略,一來麻痹曹將軍等人,二來為自己爭得更大的回旋余地。
……
踏入宴會廳。
和陰冷的將軍府截然不同,爐火熊熊,熱氣蒸騰,充斥著烤肉的味道和野果的香氣。
灰色的巖石墻上掛著虎頭、鹿角和戰旗,咆哮的猛虎是這一支匪軍的圖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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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男女奴隸抱著樂器跪在地上,迎接霸主的到來。
大廳內擺放著一張又長又寬的木桌。
曹將軍在東側首位落座。
他哈哈大笑,招手讓張義坐在右側的第一把木椅上。這本來是馬道長的位置,馬道長面色鐵青,不敢說什么,挨著張義在第二把木椅上坐下。然后是胖和尚、李拐子和其他人物。
左側一幫武將的次序沒變,八大金剛、梁頂天和羅蠻子。一群巨漢,各個都是雄赳赳的武夫,脾性隨了曹將軍,沉默寡言。對他們來說,打仗殺人、喝酒吃肉才是正事,不需要費腦子琢磨事。
對能說會道的文人,他們一向是鄙夷的,但受到曹將軍認可的文人,他們就會奉上一份應有的尊重,比如說馬道長、胖和尚,尤其是新來的張義。
“來啊,把巨蛇皮打開看看。”曹將軍滿懷期待道。
牛犇站在張義的身后,扛著那一卷蛇皮,看上去還是頗為沉重的,他扛了一個上午,始終保持著站姿紋絲不動。這種踏實的態度贏得大多數人的認可,這才是苦命奴應有的模樣。
一聽曹將軍發話了,牛犇就把巨蛇皮放在木桌上,眾人七手八腳的展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