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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所有人都知道,王妃的書房里掛了一份占了整面墻的幽州全圖,只是那張地圖跟現在的幽州城相差極大。

  如果說那地圖上的幽州城,是一棵參天大樹,是一座曠古絕今的宏偉之城。那么現在的幽州城只能算是一棵小幼苗,一座百廢待新的邊關小城。

  誠然現在的幽州城,完全可以說是北境最大的一座州城,但跟王妃理想中的州城還相差極大。

  除了全圖,王妃還讓人做了全城的沙盤,除了生孩子那幾天,幾乎每天王妃都會來書房看地圖和沙盤,她不能出府,但用這種方式,就能熟悉全城。

  一草一木,一磚一瓦,皆在王妃的掌控之中。

  為了沙盤更具真實感,沈冬素還讓人按下雪量,在沙盤上面撒鹽代雪。

  某個地方的‘積雪’量高了,立即派人到城中對應的區域查看,城中的房子有一半還是老房,很容易被雪壓塌。

  沙盤的作用主要是用來城區規劃,她是按照百年名城來建設幽州的,自然不會目光短淺地只顧眼前,得留下預留擴城的地方。

  將工業區和商業區、居民區、行政區、軍事區提前有意識地分開。以前官員們看到這份地圖,除了覺得王妃高瞻遠矚之外,還會覺得有點得隴望蜀,且太過自大和自信。

  沒辦法,那時的幽州連吃飽飯都是奢侈,主城區灰暗破舊,勉強能守住韃子的攻擊。

  王妃那地圖上的畫面,簡直就像傳說中的神國,一個邊關州城,怎么可能變成那樣的神國?

  但現在,官員們漸漸相信,要不了多少年,幽州真的能變成王妃地圖上的神國模樣。

  那高聳的城墻,鱗次櫛比顏色明亮的房屋,清澈寬大的護城河,好像流著奶和蜜。

  高聳入云的工坊煙囪,大片大片的工坊區。寬大宏偉的市政廣場,可容納數萬人參加節禮祭祀。

  寬闊的馬路能容納八輛馬車并行,兩邊還種了高大的樹木,為人行道遮上一層綠蔭。

  像龍脊一樣的梯田,水車從最高處到最低處排列,金黃的稻谷仿佛能摸到谷粒。

  大片大片的平原,種著麥子、豆類、油菜、麻類……

  阡陌交通的鄉野小路,跑著歡快的黃狗,吹著笛子騎著黃牛的牧童,拉著曲轅犁的老農。鄉間交集之處,是一座座小學堂、醫館、集市。

  更偏遠的戈壁灘,也不是空白的,而是長滿孜然、茴香。

  更遠處是北疆的地盤,但現在,已經是幽州的牧場,有異族牧民在那里放牧,像白云團子一樣的綿羊,身姿高大駿美的馬群。

  連綿的群山仿佛將畫面展向更遠的地方,不自覺吸引看畫人的目光,想著那里是什么地方?能不能將那里變成我們的牧場?

  而往東邊,一半是異族人住的密林,一棵棵青黑色的巨木,蜿蜒的河流。

  一半是沒有邊際的大海,那里有寬廣的碼頭港口,大片大片雪白的鹽田,海面上是一帆帆漁船,和拉著滿網魚的水手。

  也不知王妃要表達什么,在大海更遠的地方,畫了一條小黑蟲子,還重重地在上面畫了一個紅釵,旁邊畫了一個虛影般的幽州旗。

  用點點表示洋流的方向,好像是為讓每一個人謹記,這個地方,一定要過去,將幽州旗插在上面!

  這幅占了一面墻的幽州地圖畫,除了沒有軍事基地和火藥坊這類軍工坊的位置,能標記的都標記了。

  每一個來王妃書房的官員,都會在畫前看上許久許久。從開始的感嘆:“不知我孫子那一輩,能不能看到畫面上的幽州城?”

  再到:“也許我兒子這一輩,能看畫上的場面。”

  當凌王妃一邊生孩子,一邊還掌控著打敗了韃子的來攻,徹底把北境離幽州最近的那塊,最肥沃的牧場搶到手,賞賜給異族人放牧。

  這些官員再次改口:“也許老夫臨死前,就能看到畫上的幽州。”

  嗯,人要有夢想,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!

  咱們凌王妃最擅長兩件事,一是薅羊毛,二是畫大餅……

  “這個是紅豆餅,寶寶還不能吃哦,但能看著娘吃。”

  沈冬素邊吃邊指給兩個寶寶看,妹妹睜著大眼睛,帶著呆愣愣的不解。

  而哥哥卻是看著娘親不斷咀嚼的嘴,‘哇’的一聲大哭起來。

  月見很無語地過來哄孩子,現在她抱寶寶的姿勢,比沈冬素還熟,一邊手肘托著脖子,一邊抱著襁褓,輕聲哄著:

  “大寶不哭哦,咱們不看娘親,等寶寶長大了,就能吃餅餅了哦!”

  沈冬素笑瞇瞇看著道:“小孩子哭是運動,多哭點好。”

  同時心中感慨不已,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冷面冷酷的月見,會變成現在溫柔似水的模樣!

  除了對兩個寶寶,她對那一群貓貓狗狗兔兔,也是這般溫柔。

  不過那些小家伙已經長成小團子,大多被收養了,只剩下一只小黃狗、一只貍花貓。

  至于兔子,呃,兔媽媽太能生,為防近親繁殖,月見送到醫學院養去了,醫學院需要大量兔子和小白鼠做試驗。

  沈冬素覺得,現在要是甲四對月見表白,這姑娘說不定就答應了。但甲四不知為啥,就是不行動。

  還有大哥和陳落雪,他倆絕對是互相有好感,可同樣不行動。大哥非說等凌王回來,再考慮終身大事。

  陳落雪自不必說,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和各州士族合作的生意,生怕搞砸了影響王妃的大計。

  再說,好不容脫離了家族聯姻的命運,不趕緊趁年輕多學點經驗,再去兒女情長的,太浪費時間了。

  沈冬素覺得很奇怪,為什么不管原先是什么身份的人,到了她身邊,個個都變工作狂?

  我自己也不是工作狂啊?嗯,應該是我畫大餅的手法太好,畫的餅太香,他們才主動為實現畫中大餅變現實而努力吧!

  轉眼到了臘月底,新的一年即將到來。自王妃來到幽州,從第一年的缺吃少穿還沒柴。

  到第二年的吃飽,第三年的穿暖燒煤,再到今年,家家有余錢辦年貨,還不用再懼怕韃子隨時會攻來。

  就連靠近山林邊的村民都笑說,以往冬天還怕狼群野獸襲擊,現在士兵幫著打狼抓野豬,想看到野狼都難了。

  一些小孩子都不相信,以前村里隨時會有狼群過來。

  以前冬天,村里的孩童極少出門,因為沒有保暖的衣裳,都是縮在稻草鋪的床上,蓋著羊皮或狗皮,有一床舊棉被子都算家境好的人家。

  而現在,孩子都穿得暖暖和和地在外面玩雪,同時還負責看守過年最重要的年貨——臘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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