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嫂,那個賈蕓長什么模樣?是高是矮?是胖是瘦?”
寶珠迫不及待的追問道,秦可卿和瑞珠也不約而同的看向忠嫂。
忠嫂微怔,沒想到小姐和兩個丫頭對那位賈公子還挺上心的,心頭一動,似有所悟,實話實說的道:“那賈公子身材容長,模樣確是極好的。”
瑞珠眼睛一亮,又追問道:“那品格呢?是個油嘴滑舌的?還是個心高氣傲的?”
忠嫂聽罷,叫苦道:“哎喲,瑞珠姑娘,攏共才說兩句話,我哪能看得這么明白。”
瑞珠不死心,繼續追問道:“那說了哪兩句話呢?”
忠嫂回想了一下,道:“我聽到有人叩門,便去開門,這位賈公子便向我作了揖,我問他是誰?他就說‘前幾日得了一株老參,聽聞秦大人身體抱恙,便送來。’然后就把這木盒給了我。我想著是給老爺的,就接了。”
“可這賈公子還是沒有報上名諱,我就再問他,好等老爺下值后通報。他就回:‘就說是寧榮街賈蕓’。”
“說完之后,他又向我揖了一禮,就告辭離開了。”
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,秦可卿拿過木盒,打開后,里面果然擺放著一株看起來有些年份,且成色很不錯的人參。
她朱唇微啟,輕聲問道:“忠嫂,這株人參,能值多少銀子?”
忠嫂湊上前看了看,驚嘆道:“這怕至少要五十兩以上。”
瑞珠和寶珠聽罷,不由暗暗咂舌。
秦可卿也是心頭一驚,因為她知道,爹爹一年的俸祿也才勉強有一百兩,這一株老參就要爹爹大半年俸祿了,平時根本吃不起,也舍不得吃。
畢竟除了瑞珠、寶珠、忠伯和忠嫂的月例銀子,還有要給鯨卿業師的費用,再加上一家子的開銷,頭疼腦熱的抓點藥,根本沒多少結余。
“知道了,忠嫂子先去忙吧。”
忠嫂連忙告退。
見沒有外人,瑞珠笑道:“看來,這賈公子倒是個知禮的。”
“還是一表人才。”寶珠笑嘻嘻的補充道。
秦可卿聽著兩丫頭的打趣,臉色微紅,又低頭看了看盒子中的人參,似是做了某種決定。
將盒子合上,遞給瑞珠道:“過了申時,便拿去給忠嫂燉了吧,爹爹下值回來后就能吃上了。”
瑞珠接過,問道:“姑娘,不等老爺回來后先說一聲嗎?”
秦可卿道:“不等了,等爹爹回來后,他就舍不得用了。”
“可是小姐,拿人家的手短,用了這株老參,萬一以后人家要是追問起來……”
秦可卿隨口道:“若他追要,我把自己賠他就是。”
瑞珠聽罷,微嘆一聲,便不再多言,因為她知道自家姑娘是個極為孝順的。
這幾年,老爺的年齡愈發大了,又要操心那么多事,身體越來越差。
他又舍不得請大夫瞧瞧,更舍不得滋補,再這樣下去怎么行?
姑娘肯定是將昨日的談話聽進去了,準備早點當持起這個家,好給老爺多分擔一些,哪怕是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。
瑞珠在心中祈禱,希望那蕓二爺是個好的。
從秦家離開后,賈蕓又迅速打道回道來到倪二家,因為約好今天一起去見他那個人牙子朋友。
所謂人牙子,說白了就是人販子,如果是在賈蕓前世的時候,這種人被逮到,肯定先打個半死再說。
但在這個年代,只要是奴籍,就可以合法買賣,真的和牲口差不多,一手交錢,一手交人。
既然來到這里,就要遵守這里的運行規則,當圣母改變不了任何事情,賈蕓能做的,就是不會真的將人當奴隸去對待。
兩人一起乘馬車來到有北賤之稱的北城,那“鬼難拿”就常年混跡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