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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之后的幾日,韓佳寧逼著自己每日清晨4點就起床,先是去做早飯,再是跟在爺爺身邊學習。

  每一天都過的充實而辛苦,磨練著她的散漫的意志,雖然很苦,但她甘之如飴。

  這一天她被鬧鐘震了起來,起身坐在床上,揉了揉眉心,下床打開了房間的窗戶,她的房間剛好可以看到院子里擺放著的一個個大缸,還有一院子隨風舞動的染布。

  那些水缸里面有的裝的都是色料,有的是備用的水缸。

  清晨4點,陽光剛剛從云層里冒出了頭,那照在水面上的陽光帶著幾分溫柔。

  韓佳寧在窗前伸了一個懶腰,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,拉上了紗窗,洗漱之后便下樓去了。

  “寧寧起來了。”

  沈月英端著現磨的豆漿,迎上了從樓梯上,緩緩而下的韓佳寧。

  “奶奶你今天怎么這么早?”韓佳寧特意看了看手表,確認自己沒起晚。

  “你爺爺已經說了,都讓我們寧寧做了幾天早飯了,可不能讓你累著。”沈月英一臉慈愛和驕傲。

  “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”韓佳寧接過豆漿端到餐桌上。

  發現只有一雙碗筷,疑惑的道:“奶奶,你和爺爺已經吃過了?”

  “吃過了,你爺爺換衣服去了,說是一會要帶你出門。”

  韓佳寧有些愣神,“帶我出門?要去哪里?”

  沈月英神秘一笑,“一會你就知道了。”

  韓佳寧吃完早飯之后,也沒見爺爺下來,她又好奇又忐忑,問奶奶,奶奶永遠是神秘的笑,更提起了她興趣。

  終于在韓佳寧第3次轉悠到樓梯口的時候,她的爺爺韓寶昌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,背著手下了樓。

  “爺爺,奶奶說你要帶我出門?”韓佳寧立刻竄了過去。

  韓寶昌將夾在胳膊處,用宣紙包裹著的布,遞給了韓佳寧,“拿好了,跟爺爺出去一趟。”

  韓佳寧小心的拿著布,能讓爺爺用宣紙包上的布,肯定是不可多得的精品,她忍著想要打開一窺究竟的心,乖巧的站在身后。

  “這天看著要下雨了,帶把傘。”

  奶奶遞給了韓佳寧一把油紙傘,拿在手里,韓佳寧才發現這把傘是她幾年前和妹妹韓佳文,一起鬧著玩的時候隨手做的。

  就連這把油紙傘的傘骨,都是她們親手一點點磨出來的,因此有些歪歪扭扭。

  這紙上的圖案是她心血來潮,用這油布做了一塊染紙,最后沒丟,就做成了這扇面,沒想到別有一番風味。

  現在看來,韓佳寧還是會被自己當初的天賦震驚到,她看著身前爺爺略帶岣嶁的背影,忽然明白,當年她說她不想再做扎染時,爺爺的沉痛和無奈。

  可最后他們還是縱容了她,韓佳寧忽然鼻頭有了一絲酸楚,她吸了吸鼻子,快步跟上,“爺爺你等等我,你還沒告訴我去那。”

  無論韓佳寧怎么問,韓寶昌就是不肯說,他壓著嘴角輕笑,帶著韓佳寧從家門口一路走到西柵路不遠處,上了小舟,順著西市河一路向下。

  過了邵明路的時候,韓佳寧撐著油紙傘,百無聊賴的半靠在小舟邊,忽然看到對面的一條船上裝滿了蓮蓬,那滿滿的綠意一下抓住了她的視線。

 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,向著船娘甜甜的喊道:“小阿姐,蓮蓬多少錢一個?”

  船娘在交船之際,遞了一個飽滿的蓮蓬過去,“阿妹拿去吃吧。”

  “謝謝小阿姐,小阿姐生意欣榮。”韓佳寧舉著蓮蓬,仰著明媚的笑容。

  “你家寧寧倒是比先前還要活潑了。”

  “孩子大了。”

  “再過幾年你就可以省心不少。”

  “哈哈,就盼著那一天。”

  韓寶昌端坐在船尾和船夫聊著天。

  韓佳寧笑了笑,裝作沒聽到。

  十幾歲時候的她,可沒現在嘴甜會來事,手里剝著蓮蓬,一顆顆潔白的蓮子呼之欲出,她捻起一顆放進嘴里,青澀中帶著絲絲倦人的甜意,讓韓佳寧愜意的瞇起了眼睛。

  就是這個熟悉的味道!

  等小舟劃出了隆源路,韓佳寧坐直了身體,這前面就要到東市了,爺爺這是要去尋那位故人?

  “爺爺……”

  “猜到了?”

  韓寶昌慈愛的看著韓佳寧,“你可別怪爺爺沒告訴你,之前怕說了你不肯來。”

  “我怎么會不肯來。”

  韓佳寧回憶了一下,當年似乎確實有一段日子,她不喜歡來東市,但她已經忘記是為了什么,總歸和顧夏陽有些關系吧。

  小舟在烏鎮大橋附近停了下來,韓佳寧扶著他爺爺下船,踏上子夜路,看著周圍熟悉的建筑,韓佳寧只覺得恍如隔世。

  韓寶昌拍了拍韓佳寧的肩膀,“看著腳下,可別摔了我的布。”

  “知道了爺爺。”

  她將油紙傘夾在手腕處,小心的捧著手里的宣紙包,跟在韓寶昌身后,快走到植材路附近的時候,拐進了一邊的小巷子,哪里是顧家大宅。

  韓佳寧滿懷斗志的踏進了門檻,顧夏陽!我來了!

  “老韓你今日來的早啊。”

 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顧晉城,見著兩人,放下了手里的紫砂壺,大笑著迎了出來。

  “你趕緊看看你的布,一會我還要回去教寧寧手藝。”韓寶昌有些驕傲的仰著眉。

  “寧寧好久沒來了,夏陽這會還在做早課,不如我讓人喊了他來陪你玩?”

  “不用了顧爺爺,我就不去打擾他了,再說我一會也要回去學習,這幾日爺爺新教了我一個調色的法子,我還沒琢磨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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