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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靖五一腳踹在喬管家身上,“聽見沒有!還不快去叫人!”

  喬管家捂著胸口,連滾帶爬,“是,是是!”

  他帶著人跌跌撞撞往城里走去,腳下生風,生怕慢了一步,靖五的刀就朝著他揮了下來。

  夏晚晚坐在地上,皺著小眉毛,打量四周。

  雖然百姓們都知道她是公主,而下跪祈求原諒,但敏銳的她還是能感受到周圍百姓奇怪的目光。

  彷佛極不情愿丟棄尊嚴和思想,給她下跪一般。

  只因為她是個女娃。

  女娃在何州城,甚至連生存的權利都要被剝奪。

  更何況讓這些百姓,心甘情愿對她一個女娃認錯嗎?

  夏晚晚心中也膈應得很,她索性坐在地上,也沒叫那些百姓起身。

  “元寶,生火!”

  她要烤條魚吃。

  元寶見到她不知從哪拿出的小魚,雙眸頓時發亮。

  他指尖輕點,地上便燃起了一團靈火來。

  又拿靖五的劍串上魚兒,幾人便坐在地上,烤起了魚。

  百姓們:······

  他們聞見香味,不禁默默抬頭,咽了咽口水。

  可是,為什么他們還要跪著?

  這個公主,當真那么大的架子嗎?

  “公主啊,能否讓我們先起來呀?”一個中年女人悄悄問道。

  他們那么多人跪著,小公主卻在心安理得坐在地上烤烤魚。

  她也吃得下?

  “不,你們給男人跪了一輩子,如今跪跪我,就受不了了?”夏晚晚不屑道。

  靖五接過自己的劍柄,默默擔任起了烤魚工作。

  這他熟啊。

  他給元寶烤過。

  “我們沒給男人跪啊?”女人抬頭道。

  “沒給男人跪,為什么何州城生出的女嬰都要丟掉呢?”

  “難道,女孩就不是你們的骨肉嗎?”

  “為什么棄嬰塔內怨氣久居不散,而女孩的魂魄,卻被困在那處,永世不能投胎呢?這不是給男人跪,是什么?”

  “同為女人,為什么連女孩生存的權利也要剝奪呀?難道你們懷胎十月,走進鬼門關生出的孩子,就是為了把她溺死丟掉嗎?”

  夏晚晚發出一長串質問。

  天真的面龐,稚嫩的聲音中,居然隱隱帶著怒氣,看不見的怒氣,倒叫人心里越發生寒。

  說到此處。

 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。

  “我們,我們也不想······”那婦人聲音明顯哽咽,她眼眸微濕,繼續說道,

  “我們也是逼不得已,女子養大了要嫁人,不能給我們養老,膝下有兒子,血脈才能得以傳承。”

  “在夫家,若生不出兒子,我們會被人看不起。”

  “女人們未出嫁之前,靠娘家養大,出嫁之后,靠夫家養著,若我們不能生兒子,那我們在家里,根本沒有地位可言,公主,你還小,不懂我們的苦衷·····”

  作為母親,沒有人會在丟棄自己孩子的時候,能不傷心的。

  可她們也沒有辦法呀。

  女兒生一個還好,要是五個六個都是女孩,平民百姓家怎能同時養活?

  生了大半輩子,沒有兒子,夫家還能休了再娶。

  可她們呢?

  被休之后,活了一輩子又生垮了身子,到最后什么依靠都沒有。

  就連娘家也回不去,到頭來死了也沒人知道。

  這便是,女性的悲哀。

  夏晚晚一下子沉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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