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氣煞我也!”
天劍山莊正堂之中,蕭冶子胸前劇烈起伏,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火氣,大叫一聲,一掌將紅木做的桌案拍成齏粉。
蕭思凡跟在他身后,被那一掌的余波吹的站立不住,好在他的護衛攙了他一把,他才穩住身形,隨后推開護衛,語氣頗有些埋怨道:“你怎么如此不小心,中了他的奸計?魔門剛剛經歷一場分裂,威信大損,正是要立威之時,這個節骨眼上開罪魔門,實在愚蠢。”
蕭冶子一愣,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。
啥叫他開罪魔門,明明是蘇澈與歷小寒率先發難,不,這件事從一開始,就是蘇澈與歷小寒的詭計。
“依我看,”蕭思凡繼續道,“不如損失一些錢財,打發他們去吧。”
蕭冶子聞言都快被氣笑了,心下暗罵,滿腦子鐵錘的老東西,哪里知道,蘇澈只怕是沖著天劍山莊來的,想要委曲求全,只會助長蘇澈的氣焰。
更何況,丟失的乃是異寶,那是何等珍貴之物,要給魔門多少錢,魔門才愿意息事寧人?
蕭冶子雖然憤怒,但也不愿意得罪山莊一眾元老。
山莊中的元老,并非一群只曉鍛造之術的老頭,其中不乏武功超絕之人,也不缺善于計謀者。
所以蕭思凡的話音剛落下,就有其他元老站出來反對道:“大元老此言差矣,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,先不論,那異寶是否為真,只怕者蘇澈,對咱們山莊另有圖謀啊。”
“我們山莊哪里得罪過他?”
“太囂張了,真以為山莊是面團捏的嗎?”
“魔門正值衰弱之時,我們不必害怕,要戰便戰。”
很快,正堂中吵做一團,但蕭冶子算主戰派,大部分人還是支持蕭冶子的。
蕭冶子沉默了許久,才抱拳道:“諸位安靜片刻,聽我一言。”
眾人安靜下來,都看向蕭冶子。
蕭冶子道:“不可與魔門輕易開戰,與魔門開戰,沒有任何好處,只會讓人漁翁得利。不過,大家無需擔心,諒魔門也不會與我們輕易開戰,我倒要看看,蘇澈想玩什么鬼把戲。”
“不錯,魔門正值衰弱之時,貿然與我們開戰,對雙方都沒有好處。”
“我們山莊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輩。”
“慶無極與常青剛剛決戰,哪怕他勝了,想必也不輕松,至少短期內,慶無極與付行舟等人,無暇顧及山莊。”
“區區蘇澈,看看他有什么本事。”
眾人正叫嚷間,正堂外忽然出現了一個人,那人白須白發,目光渾濁,正緩步走來。
蕭冶子看到此人后,目光猛然一沉,他瞬間起身,冷冷問道:“我的好弟弟蕭燃子,你為何來此?”
蕭燃子踏入正堂中,先朝眾人抱拳一拜,隨后才幽幽道:“我也是山莊的一份子,山莊出了這么大的事,我不能過問么?”
蕭冶子目光發寒,“你當然可以過問,告訴你也無妨,魔門蘇澈蘇公子的異寶,在山莊的守護下丟失,此刻正發雷霆之怒,欲發魔門大軍,掃平我山莊,敢問賢弟,可有破敵之策?”
蕭燃子嘴角微揚,譏諷道:“異寶在你的眼皮子下丟失,你倒反問起我破敵之策?那這莊主的位置,何不讓我來坐?我保證魔門就此作罷!”
“燃子,你果真有退敵之策嗎?”
“不妨說來聽聽?”
“燃子你莫要胡言亂語,若是讓你接管此事,到時候魔門不退,你要承擔責任。”
“莫非你與蘇澈相熟?”
眾人聞言,紛紛詢問起來。
蕭燃子卻閉上了嘴巴,眼觀鼻鼻關口,不再發一言。
蕭冶子看著他,目光似刀,心下暗恨,這蕭燃子可真會挑時候發難。
現在這群元老,也只是頗有微詞,不滿自己擅作主張。
但一旦自己處理不好,反讓蕭燃子得逞,自己的權威無疑會遭受挑戰。
蕭冶子與蕭燃子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,法理上,蕭燃子也有繼承權。
兩人當年爭奪莊主之位,曾鬧出了不小的風波,最后蕭燃子棋差一招,功虧一簣,蕭冶子如愿以償,登臨莊主之位。
雖然結果早已蓋棺定論,但背地里,其實仍然有不少人,支持蕭燃子。
譬如此刻,蕭燃子一席話,竟真的令那群元老動了些念頭。
蕭燃子的權力,早就被蕭冶子剝奪殆盡,他想要再次掌握一定權力,就離不開元老的支持,同樣,也需要一場變動。
此刻,眾元老都交頭接耳,似有意讓蕭燃子試試。
變動與元老的支持,似近在咫尺了。
“夠了,”蕭冶子冷哼一聲道,“簡直胡鬧,賢弟你下去吧,魔門的事,我自一力擔之,你不必操心。”
“呵呵,”蕭燃子冷笑連連,“怕只怕,到最后會演變到無法收拾的地步。”
“哼,我自有對付魔門之策。”
“那我們,拭目以待。”
蕭燃子抱了抱拳,隨后轉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