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臺下的百姓們早跑干凈了,而此時黃四郎的團練堪堪趕到,胡千頓時來了精神,高聲喊道:“快追,快開槍,給我狠狠地打,一定要把麻匪截住!救回三位老爺!”
“砰砰砰”
“砰砰砰”
“砰砰砰”
黃府團練們舉著槍,沖著麻匪離開的街道沖去,一邊往前沖一邊開槍,只聽的槍聲陣陣,引起一片又一片的鵝叫聲。
湯師爺從高臺后面蹦出來,一臉的鼻血橫流,大聲叫道:“千爺,別打了!趕緊回去備銀子吧!三天收不到錢,麻匪可是要撕票的!”
“撕!讓他撕!一定讓他們撕!替身就是給我干這個的!”
“這個錢我一分都不會出,不過兩大家族的錢一定會過你們的手。”
“縣長,不用為我擔心啊!”
黃四郎的聲音從對面二樓窗戶亮出人影,后面跟著的是形影不離的胡百。
湯師爺頓時一臉愕然。
張麻子卻神態自若,一臉淡然。
看著胡千快步趕去,湯師爺回過頭來道:“沒想到這個替身還真這么管用。”
張麻子看向湯師爺;“你不也是替身嗎?”
“我……我什么替身?我替身誰啊?”湯師爺一怔。
“你替身師爺啊!馬縣長。”張麻子笑著看向他。
“我……”湯師爺看了看張麻子,看他一臉玩味的眼神,忙道:“你看出就看出來吧,可眼下咱們沒有綁架黃四郎,張麻子,你玩砸了。”
“不!好戲剛剛開始呢,你說對吧,老八?”
谷雨就站在張麻子身邊,聞言點點頭道:“黃四郎這么做,只會從聰明反被聰明誤,最終導致眾叛親離。誰讓他連兩大家族都坑呢,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。”
湯師爺不明所以,只能跟著嘆道:“縣長英雄氣概,八爺文采斐然,看來我們還能玩得下去?”
“玩得下去。”
……
鵝城兩大家族的族長,一個叫孔穿城,據說是孔家南宗的旁系,而另一位叫張學道,和龍虎山天師家有一點點血緣關系。
這兩位在鵝城活了六七十年,都當了二三十年的族長,雖然斗不過黃四郎被迫雌伏,但不算黃四郎,他們也是鵝城說一不二的大人物,平日里養尊處優,威福自用,啥時候遭受過這么大的苦難?如今卻被麻匪裝進袋子里,然后塞進棺材里,一路顛簸,只覺得渾身上下骨頭都顫動了。
好不容易安頓下來,兩位族長被放了出來,此時天色已晚,麻匪也不讓他們吃飯,就這么被推進一個角落的帳篷里,只聽得前面的帳篷大聲喧鬧,十分熱鬧,他們倆卻被關在這里,只覺得冷冷清清,肚子餓的咕咕叫,雙手還被捆著,彼此對視卻不敢說話,都是心中思潮起伏,一時驚懼,一時悔恨。
約莫二更天,負責看守的麻匪來換班,給了他倆一點吃的,還給他們松開了繩索。
等他們吃完有把他們綁上了。
只是口中的封條卻沒有重新封上。
到了三更天,只聽得帳口鼻息如雷,三名看守的麻匪竟然都睡著了。
孔穿城偏頭聽了片刻,確認三個麻匪已經睡著,周圍也沒什么人之后,悄聲喊道:“學道兄,你睡了嗎?”
“我這把老骨頭又酸又痛的,哪里能睡得著啊!”張學道嘆氣道。
孔穿城也嘆了一口氣道:“咱們剛捐出一百八十萬兩銀子用于剿匪,這麻匪就殺到咱們頭上了,還把咱們和黃老爺綁架到這里,只怕咱們三家拿出的五百四十萬兩銀子,全都歸了麻匪,損失慘重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