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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七搖頭。

崇明帝還在長信宮的時候,他便已經帶著人將太極殿搜查了個遍,甚至連地宮都沒有放過,只是什么都沒有發現。

接下來各宮的情況都一樣。

就連冷宮那里,也一無所獲。

有句話他不敢說,或許圣上已經遭遇不測,畢竟已經過去三年之久,多留圣上一日,他們便多一分風險,換誰都會選擇斬草除根。

太后聽后黯然傷神跌坐在椅子上,她老淚縱橫,心如刀絞一般,忍不住發出嗚嗚咽咽的悲鳴聲。

若是她能早點發現就好了。

大長公主的心也跌入谷底,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兩個地方,可如今全都沒有發現皇弟的蹤跡。

難道他真的已經遭遇不測了嗎?

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這個最壞的結果,可理智告訴她希望渺茫,畢竟留著皇弟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。

起初她以為莫閑云給她下毒,定有皇弟的手筆,因此對他存了不少怨恨,如今看來他們怕是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布局了。

倘若她沒有中毒,也就不會神志不清,甚至連皇弟出了事都不知道。

他們真是一環扣一環,算無遺策。

究竟他們還有多少籌謀,是她不知道的?

只是,她為什么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呢?

眼下明擺著那個假貨野心勃勃,已經起了背主之心,甚至敢對母后下手,他一個不知哪里來的無名小卒,也配坐在崇正殿上,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。

他是什么東西?

也配!

大長公主與太后說了一聲。

其實早在確定他是個假貨后,她就已經準備好這么做了,因為她斷定那個假貨私心作祟,絕不會把綰綰是鬼醫傳人的消息,告訴其他人,只要殺了他,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。

放眼整個皇宮,除了她,無一人知道,其實長信宮與太極殿的地宮是相通的,有一條密道可以來去自如。

而今晚那個假貨正好宿在太極殿。

大長公主讓臨江留在保護太后,她帶著蘇蒹葭與影七他們從密道,悄無聲息去了太極殿。

另一方面她已經叫人暗中封鎖了整個太極殿,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。

許是有所感應,今晚那個假貨睡的并不安穩。

影七率先從密道出來,他身影如鬼似魅影,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,在他把劍抵在那個假貨脖頸上的時候。

“大膽,你是誰?竟敢行刺朕!”那個假貨驟然睜開了眼,如此警覺,他果然有些本事在身上。

在他睜開眼的那瞬間,大長公主帶著蘇蒹葭從密道走了出來。

那個假貨心里咯噔一聲,難道她們發現了?

他面上滿是詫異,還帶了幾分埋怨,“皇姐,你這是干什么?難道想要弒君篡位嗎?”

大長公主冷笑一聲,“什么弒君篡位?憑你也配?”

聽著她這句話,那個假貨驀地瞪了眼,若說剛才他只是猜測,而今大長公主已經把話挑明,他眼神陰暗至極。

所以他猜測的不錯,白日在長信宮的那一幕,便是她們對他的試探。

他懂了。

真正的圣上對牛乳并無任何反應。

是他信以為真,反而漏出馬腳來。

“朕不懂,皇姐你到底在說什么?莫非你舊疾復發,才會這般胡言亂語。”影七手里的劍就抵在他的脖子上,只要他一動,立刻就會人頭落地,所以他并不敢輕舉妄動。

“你一個假貨也配稱本公主為皇姐,說真正的圣上被你們弄到哪里去了?”如今整個太極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,大長公主聲音冷厲,“你只有這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,本公主勸你想好再說,只要你老實交代圣上的下落,本公主便既往不咎,饒了你這條賤命,并且放你出宮。”

“什么假貨?你才是假貨吧!皇姐根本不會這么對朕,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朕的皇姐,綰綰,她根本不是你的母親,你可千萬不要被她給蒙蔽了,你快救救舅父呀!”他眸光閃爍,死咬著不認,甚至還想要離間大長公主與蘇蒹葭。

這個時候他倒是想大聲呼叫,只是他不敢。

蘇蒹葭輕笑出聲:“怎么你真以為自己穿上龍袍,就成了天子了嗎?倘若你現在說出圣上的下落,還有一條活路,否則……”

她給了影七一個眼神,影七抬手給那個假貨嘴里塞了一顆赤色的藥丸。

那個假貨大驚失色,“放肆,你們給朕吃的是什么東西?”

大長公主淡淡掃了他一眼,“自然是能叫你說真話的好東西。”

那個假貨還想要說話。

下一刻。

“啊……”他面色驟變,忍不住慘叫出聲,影七手中的長劍依舊抵在他的脖子上,所以哪怕他的心肝肺全都絞在一起,疼的他生不如死,他也不敢動彈一下。

“也不知是誰在皇姐面前進了讒言,只是皇姐你真的誤會朕了,你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,朕便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,絕不會有錯的。”哪怕到了此刻,他還緊咬著不松口。

傅詔最擅長易容。

大長公主一聲令下,他立刻大步走上前去,伸手在那個假貨臉上摸索起來。

一個人扮成另一個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易容。

蘇蒹葭與大長公主懷疑他用了易容術。

傅詔摸索了一會,他嘖了一聲不禁皺起眉頭來,然后取下背上的箱子,拿出許多東西,在那個假貨臉上涂涂抹抹。

那個假貨眼底掠過一絲冷笑。

片刻后,他那張臉沒有絲毫變化。

傅詔忍不住震驚出聲,“這是怎么回事?難道他并沒有用易容術嗎?”

他心里甚至起了疑惑,還是說他們弄錯了,眼前這位就是真正的圣上?

那個假貨順勢說道:“皇姐,朕就說是你弄錯了,你仔細看看朕的模樣,朕就是你的皇弟呀!你快叫人放了朕,朕知道你也是關心朕,你放心,朕絕不會治你的罪。”

“啊!朕真的受不住了,皇姐,你快讓綰綰把解藥給朕呀!”

大長公主相信自己的感覺,她凝神看著傅詔說道:“可是你學藝不精,你再仔細看看。”

傅詔:“……”

他一臉委屈,他怎么就學藝不精了?

若論易容術,他若是稱第二,這天下就沒人敢稱第一。

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。

他仔細端詳著那張毫無破綻的臉,左看右看,愣是一點易容的痕跡都沒有看出來。

突然蘇蒹葭想到一種可能,她大步上前,死死盯著那張臉,不忍心讓母親聽到,用極小的聲音對傅詔說道:“你撩開他的頭發,看看他的臉可有縫合的痕跡?”

那個假貨聞言面色有片刻的僵硬。

可大長公主還是聽到她這句話,她死死抿著唇瓣,眼中醞釀著滔天怒火。

傅詔撩開那個假貨的頭發一看,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,“我怎么忘了這一手。”

然后他回眸看向大長公主與蘇蒹葭,“殿下,郡主,他的臉確實有縫合過的痕跡,雖然已經幾乎不顯,但可以確定……”

說到這里,傅詔一頓。

可以確定什么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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